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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對你的愛不是一種謊言,相信我,我們就一起快樂
母愛是一種深刻的愛,是不行缺乏的一份負擔
母愛沒有關心的溫暖話語,沒有耳邊不停地絮叨,沒有晝夜陪我渡過的和緩
然而父親從來給我一種山普遍的依附,給我一種每時每刻的安心
誰也不許代替誰在誰生擲中的腳色,縱然我長大了,縱然我有了共度終身的戀人...
老師很嚴厲的問他們為什么打架,沒有人開口說話
老師又疑惑的看周小天,在老師的眼里,像周小天這么優秀的學生是不會打架的
那是我生命中一場永遠晶瑩的初戀雨
1976,在如今40歲以上的人的記憶光盤里,這個阿拉伯數字組合,是很難抹掉的
1976年冬天,是我這一生中覺得最寒冷的一季
涪江沿岸的桉樹,農家房后的竹子,凍枯了大半
涪江源頭黃羊關上的草原,到我離開那天,足有齊膝的大雪
那是11月下旬一個雪絮翻滾的日子,草原籠罩在一片銀色茫茫之中——銀色的天空,銀色的溝壑,銀色的山巒,連地震留下的漫山泥石流,都被潔白的六出冰花覆蓋個嚴嚴實實
一個銀白世界,白得晃人眼睛,令人眩暈,白得讓人覺著都不真實了
那情那景,不由得不想起“惟余莽莽”、“原馳蠟象”、“銀裝素裹”一類的詞句來
我是兩月前到草原去的
最先聽到這個地名,便聯想到電影中蒙古草原那樣的一馬平川,無邊無垠,空曠高遠
我們站在解放牌汽車的“二樓”上,從縣城出發沿涪江西上,冒雨顛簸了一百二十里后,到了公路盡頭
那時地震慰問團趙紫陽姚連蔚剛走,沿途有不少軍車在運送救災物資,還有不少解放軍戰士在泥沼中清除公路塌方
我們步行十五里到黃羊關公社,又由社員帶路翻山越溝四十里,到天黑,才到達“松平大地震”的震中區草原大隊
第二天早上,鉆出地震棚,放眼四圍,全是高山深澗,絕壁陡崖,至今也不知這地名中的“原”字緣何而來
當然,我弄不清楚的問題,何止一個“原”字
2004年的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坐在寫字臺前,我只寫幾句話便走了百多里路
而在1976年9月到草原,那是一番生與死的歷煉啊
大地震剛過個把月,大地時時都在驚恐地顫抖,余震頻頻,暴雨連連
沿黃羊河進去,兩邊高山的泥石流——當地人叫“奔流”,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巨石飛空,泥沙漫山,轟隆轟隆,滾滾而下,道路斷絕,河床壅塞
我們冒著瓢潑大雨,防著高空的飛石,瞅空在泥濘亂石灘上爬行
事后想,那不叫走路,那是在生死線上掙扎,是在鬼門關上穿梭,隨時都有成為烈士的可能
生命其實很脆弱,但所幸無恙,這險歷便成為我生命歷程的一筆寶貴財富
1976年,我以縣革命委員會抗震救災工作隊隊員身份進駐草原
在我生命葉綠花紅的春天,這是一個頗令人羨慕很值得得意的身份
我們本是尚未畢業的中專校學生,20來歲的毛頭小伙,縣上領導一句話,就離開了課堂——不過,當時開門辦學,課堂幾乎在教室外,縱是在教室里,也是學習“兩報一刊”梁效的文章,進行“批鄧反右”的“偉大斗爭”
工作隊把女同學和身體差些的同學,分到條件稍好的大隊
我和李德旭同學,身強體壯,也可能還因為表決心時慷慨激昂,便被分到條件最惡劣的震中區草原大隊
那時,我倒真認為是組織考驗我,給我鍛煉進步的機會哩
憑著“草原”這名兒給人的遐想,我興奮不已,欣然前往
抗震救災工作隊本是9月中旬就該出發的
9月中旬的一個昏黃的下午,我們全校學生幫北山林場工人摘蘋果
果園里歡聲笑語,大家比賽誰能具有當年的“東野”解放軍過錦州,面對大紅熟透的蘋果不滴一涎的高尚品德
突然得到通知,四點鐘聽重要廣播
那時有線廣播村村通戶戶通,便于學習“最新指示”
我們集合在北山林場院里,聽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播《大海航行靠舵手》和《國際歌》
后來,播出訃告,沉痛宣告一代偉人巨星殞落
接著,喇叭里是低沉悲壯的哀樂聲,院子里是一片哀號之聲,人們悲痛欲絕,有人甚至昏蹶倒地
這無異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地震
滿園滿樹的大紅蘋果是無人再管了
我們這些“工農兵中專生”忙忙地趕回學校,做白花,扎花圈,設靈堂
幾天后,我們戴著忠字孝套滿心虔誠萬分悲痛地參加了世界上規模最大哭聲最多場面最隆重的追悼會
這一來,縣上的抗震救災工作隊便拖到9月下旬才成行
1976年冬天我在草原的日子,很快也就度過了
縣農業局兩位干部作正副組長,我和李德旭作成員
起先,每天跟社員一起搭地震棚,背救災物資,上山挖洋芋,給社員們讀報紙
后來,隨著“批鄧反右”的深入,我們這些“文化人”便幫著大隊辦“大批判專欄”
隨手涂鴉鬼畫桃符,居然也搞出幾大版來
內容都是從報紙上抄,當地社員也沒幾個識字,便無人評價專欄的優劣,而我倒夜郎似地盲目得意了好一陣子
1976年,中國大地上大事頻繁
到草原剛一個月那天,公社通知我們開緊急會議
會議傳達,“英明領袖華主席,一舉粉碎了四人幫”
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一場出人意料的特大地震啊!公社革委要求我們連夜返回,及時傳達,要做到家喻戶曉,人人皆知
第二天工作隊組織社員游行,歡慶“打倒王張江姚的偉大勝利”
那是一次非常特別或許是舉世罕見的游行
在這海拔接近三千米的大山深處,全大隊百來個衣裳襤褸的藏漢兩族的老人婦女和一群臉都未洗干凈的小孩子,手拿“打倒四人幫”的小紙紅旗,在夾著冰凌的蕭瑟寒風中,呼著口號,滿臉嚴肅地在幾道地坎上轉悠了一圈
那情景令人想起歐洲中世紀的某種宗教儀式,或者古希臘的某種戲劇形式
剛進11月,連續幾場大雪
地里那些尚未成熟便遭遇霜雪的玉米,一枝枝在風雪中不屈地挺立著,瑟瑟顫抖,仿佛在對抗冬天凜烈的嚴寒
雖然它們不停地抖落身上的冰雪,可仍被凍成了冰棍,山上的樹林早已凍成銅枝鐵干了,讓人真正體會了“天寒地凍”這個詞的含義
我只在那冰天雪地里熬了十幾天,但仿佛經歷了一生幾十年的寒冷
1976年的地震,1976年冬天的寒冷,和1976年冬天名叫草原的那幅銀色茫茫的雪白世界,銘心刻骨,深深地錄入了我年輕的生命,如同永不消失的背景畫面,伴隨我走過了這幾十年的人生里程,從青春走到了我生命的秋天,直走向人生的未來,伴我擁抱每一天的太陽